一、事件背景

2017年7月27日，中国东方航空集团公司携手美国达美航空公司及法荷航空集团三方共同宣布，东航集团和达美航空将对法荷航进行战略投资入股。东航集团通过海外全资子公司及东航股份公司分别与法荷航签署了《股份认购协议》和《市场合作协议》，东航集团下属海外全资子公司将持有法荷航约10%的股权，并向法荷航委派1名董事。此前，2015年9月达美航空曾以4.5亿美元战略入股东航，持有东航3.2%的股份。而本次以同样的投资规模及投资架构认购法荷航约10%的股权，并向法荷航委派1名董事。达美和东航将各自以每股10欧元的价格购入同等数额的法荷航股份，交易总额为7.51亿欧元（8.76亿美元），由此达美和东航将分别持有法荷航10%的股份。本次股权交易是东航集团迄今为止最大一笔战略投资。东航、达美、法荷航作为中国、美国、欧洲的三家大型航空公司均为“天合联盟”成员，通过目前的交叉持股，有利于实现全球化的航线网络覆盖，实现优势互补，为未来以股权资本为纽带，进一步加强合作，开辟全球航空合作新格局提供了有利的支持。

对于本次东航战略性入股法荷航，东航集团董事长刘绍勇表示：通过本次“股权+业务”的合作升级和深化，东航、法荷航、达美三方将在全球范围内形成更加紧密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与其他天合联盟成员一起，为全球的旅客提供更加便捷、丰富和更具品质的航空旅行服务。而法荷航集团CEO Marc Janaillac也表示：通过与东航的合作，有利于法荷航在高速增长的中国航空市场打下奠定坚实的基础。

二、对于我国航空市场制度建设的意义

在此之前，东航集团在全国范围内首家引入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东航集团让出东航物流的绝对控股权，持有45%股份，外资企业共占有15%股份，其中普洛斯持有10%股份，德邦持有5%股份。诺斯把制度定义为一个社会的博弈规则，是一些人为设计的、塑造人们互动关系的约束，在行业制度建设过程中，企业通过引入多元化资本有助于各类资本优势互补、股权结构均衡有序，具有健全的法人治理机构、从而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健全市场化的体制机制。因此加强我国航空市场建设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引入多元化资本有利于加强组织内部网络中心性建设。同时，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的不断发展，世界各国争先抢夺国际经济市场，对外直接投资作为国际资本流动的主要模式已经逐渐成为国际经济领域的重要方面，另一方面从促进市场发展来讲，不仅要“引进来”，也要“走出去”。加大对外投资力度，促进我国企业在世界经济的全球化格局中从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上相互影响、相互依赖。

新制度经济学把企业理解为契约, 企业内外的交易关系统统称为契约。无论是外部市场交换还是内部企业管理都是契约关系, 企业也就成为了契约关系的集合体，内部交易方借助体现在契约中的各种措施,来实现行为约束。由于存在环境的不确定、信息的不对称, 最初达成的内部契约不能被预测和描述得很清楚,于是形成了不完全契约属性。在实施不完全契约时,会产生诸如谈判成本、监督管理的成本和制度变迁的成本等一系列成本,这些交易成本直接影响企业的经济绩效,是否能有效的降低企业在尚未完善的制度环境中的交易成本取决于组织内部的契约关系, 也取决于治理机制与制度环境的相容性。当企业置于不同的制度环境时,其隐含的激励与约束机制也不同, 从而产生不同的交易成本, 影响企业绩效。我国作为一个外向型发展中国家，航空技术发展相对欧美国家尚属滞后落后，航空市场虽然发展速度虽快却缺乏国际竞争品牌，因此，在大力引进外资的同时，通过对外投资有助于在行业内建立具有国际竞争优势的跨国航司，通过积极参与国际竞争顺应经济全球化的航空市场发展。

三、东航FDI顶层设计的意义

东航、达美和法荷航选择在联盟内部进行股权投资，在联盟内部实行股权交叉有利于企业间加强战略联盟关系，在制度建设和顶层设计方面，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加强联盟内企业竞合优势。通过在联营航班上实行成本和收入的共享，可以加密航线网络提高联盟成员之间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和巩固既有的市场地位。同时有效避免联盟企业克服其外部环境的制度劣势，受欧洲经济影响，欧洲航空市场竞争日益加剧，法荷航不仅受到国际航空集团和汉莎航空集团的威胁，还受到如挪威航空等低成本公司的威胁。因此，法荷航不得不寻找突破市场威胁的机遇，通过股份的充分融合联盟内部成员可以通过内部资源的整合来提升竞争优势。

2.规避英国“脱欧”后航权不确定性的影响。英国启动“脱欧”行为使欧洲的航空公司经营到英国的航权带来重新谈判的障碍，而且也会对在欧美与北美的跨大西洋市场上经营的航空公司来说都会受到影响。在跨大西洋市场上，伦敦希斯罗机场作为通往欧洲的门户枢纽每年约有1/4的国际旅客，因此英国无论如何也要与美国进行谈判磋商来确保伦敦希斯罗机场再“脱欧”后依旧是欧洲门户机场的战略地位，跨国航司交叉持股，不同国别间通过资本融合可以促使谈判胜算。

3.促进中国航空市场的经济新增长点。航空联盟内部股权投资的业务增长形式，有利于未来潜在的市场的进一步拓展开发。联盟的资本融合，可以在相关市场对运力、票价和服务设施等进行共同决策和利益分享，有利于市场资源的优化与成员企业竞争力共同提升。随着中国经济的稳步发展和中国出境游市场的兴起，中国的国际航空市场将是航空市场的新增长点，通过不同国别间航司的“联姻”有助于实现航空运输潜力市场的深度开发。

四、对于“一带一路”战略的意义

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核心一是促进基础设施的建设和互联互通；二是对接各国的政策和发展的战略，深化各国的务实合作；三是促进协调联动的发展，实现共同繁荣。在一百多个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家中，彼此间是共同建设，平等互利的合作，共建共商共享。“一带一路”的提出目的在于实现全球的经济一体化，在全球的所有的国际贸易中，约有40%的价值额是通过航空运输来实现的。因此，民航业在促进互联互通方面，与实现世界经济一体化的目标高度契合的。民航业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战略性基础产业，发挥着先导性的主体作用，是世界经济一体化的重要的驱动力。东航的海外投资战略是我国航企打造国际化竞争实力的的重要一步，实现我国航企的“飞出去”有利于促进我国航空市场发挥主导功能，有利于加强民航基础设施建设，打造多维立体的互联互通的航线网络。

民航业具有资源占有少，作用能力强，作用效益高的特点， “一带一路”提出的背景实正是世界经济增长处于复苏转折的关键点而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发生着根本性的改变，金融危机之后到现在发达国家在全球GDP的总量占比降低了45.7%，而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超过了50%，全球的经济重心正逐渐转向了欧亚。因此，正式我国航司借东风“走出去”的精准着力点，在“一带一路”的战略实施过程中，无论是中国还是欧洲，各洲之间的国家一定会产生新的投资的热点，带动核心枢纽的辐射作用，促进中国和欧洲国家间密网络覆盖集度的持续繁荣。（中国民航网智库专家 严子淳 任教于中国民航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